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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曲 醉梦(第2/6页)

    ,很多人认为是由于襄帝石孟明的制衡考量。一枝独大是历代的忌讳。虽然石孟明在心里倾向于新政派,但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的保守派也必须予以照抚。让年老的裴季辅成为文官之首,压过资历稍浅的左相言仲微半筹,不失为稳定保守派人心的好手段。

    言仲微与这个地位崇高的老人没有什么的私人往来。而裴季辅性情清高,也不会暗地结交或主动挑衅,两家大致上相安无事。不过言仲微和裴季辅的次子裴元裕倒是交情不错。裴元裕常去言府饮茶下棋,高谈阔论,是清辉尊重和亲近的长辈,印象中是个有着堂堂仪表和不逊于猛将体格的高大男子,本身却是地地道道的文官,风度和谈吐卓然不群,棋技烂得一塌糊涂,比棋技更差的是棋品。小时候,清辉常怀着恶意地断言,裴叔叔下棋的乐趣大半集中在悔棋、偷子之流的无赖行为上。

    现在想来,言家出事的前半年,朝政已经出现异常,平时三五日无暇回府的言仲微也开始有了大段空闲。这天言仲微正巧无事,便带了清辉去潞州游玩。潞州风景秀美,离都城极近,父子二人骑乘良驹,早晨出城,日落赶回。年幼者玩得极是尽兴。不料刚进东门,裴元裕火烧火燎地拦在前面。言仲微见挚友神色焦急,还透着几分尴尬,忙问缘由。

    裴元裕有个族弟,名为裴含章,幼年丧父,被裴季辅收养,如今刚满弱冠之年,文采斐然,颇有才子美名,喜欢流连风月场中,四处填曲留词。文士风liu本无伤大雅,但是他跟金缕红袖楼的头牌洛萍儿假戏真唱,又要替她赎身,又要娶为正室,这就不是小事了。裴元裕对此早有耳闻,一直瞒着老父。今早,府里两个下人嚼舌根子,让路过的老爷子听到,立时就炸了锅,命裴含章前来回话。

    裴含章平日是个温言软语、无可无不可的性子,这回却犯了倔脾气,死活不肯松口,定要跟那洛萍儿白头偕老。老爷子一怒之下搬出家法,把裴含章打得半死,又拟了奏折,要将国都之内所有娼寮妓馆一并取缔。裴季辅虽然被气得火冒三丈,但毕竟不是暴虐之人,与高叫“平民的困苦正好衬托士绅的优越感”、“增加赋税方可彰显我襄国百姓忠君爱国之自豪”的无耻官僚不可同日而语。他除了在奏折中大讲道德教化,也给那些风尘女子设计了谋生正途,诸如采桑养蚕、纺纱织布、另觅人家等等。

    裴季辅坚信这是救人于水火的善举,更是维护道德风化的义举,理应是一呼百应才对。可惜结果尴尬,从者寥寥。腹诽他多此一举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裴季辅是榜眼出身,文坛巨擘,一番引经据典下来,洋洋洒洒数千言的奏折写得花团锦簇,通篇气势如虹,反对者完全拿不出等量的反驳。

    裴季辅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往常不来上朝奏事也就罢了,如今提出奏请,还真没人敢草草应付。早朝议了半天,不出意料地搁浅下来。

    好事者透出口风。消息先传到金缕红袖楼,继而传遍襄都的所有妓院。这下可好,香风阵阵地来了百十个娇艳妩媚的姑娘在裴府门前又哭又闹,都称相爷断了自己的生路,与其日后贫病而死,不如现在就跪死在府门前。裴府的家丁赶了几次,散了又聚,聚了又散,连番威胁恐吓的手段,众女逆来顺受,被推搡得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就是铁了心不肯离去。最后此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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