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赌娘(第3/3页)
,就是从血窝里带大的,赌娘从无怨言,每个孩子都带得相当好。
‘宁愿养五十头猪,不愿带一个小屁孩’只有带过孩子的人,才深知我家乡这句俗语后面的艰难,并非虚言。
赌娘心地善良,叫化子什么的,碰到赌娘,绝对不会空手而归,周围邻居有难,也大都会想到赌娘,山青哥和喜成叔都是六零后,村上穷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为读书,家里早已债台高筑,亲戚和邻里钱借得多了,读高中时,谁也不愿帮了,担心老虎借猪,有去无回。
赌娘看着孩子可怜,从有限的生活费里抽出钱来帮忙,后来两人不负所望,都考上了大学,至今念念不忘当日之恩。
我的堂叔公,先天性又聋又哑,那时村上没五保户,哪个亲人都不愿接他这穷老头回家养老,赌娘和我爸毫无怨言的接回来,让他跟我们一起吃住到老。
赌娘还爱管闲事,小时候,我家总是很热闹,因为东家老公偷人或老婆养汉子了,会来找赌娘哭诉或规劝,西家邻里发生口角是非了,也喜欢找赌娘评理,赌娘往往跟着操心受气不说,还掏出一些小钱来,打理这些鸡毛锁事。外婆家的人常笑她是太平洋的水警,管得宽。
直到后来村上有了得力的村干部,我家才清静了一些。
‘心软的人,上不了赌桌’,这是赌鬼们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像赌娘这样的人,就算不曾亲眼看她打牌,平时打牌羸钱的时候会多吗?答案绝对是NO,当然,她也不可能是那种烂赌豪赌之人。就理智这一块,行不通!我相信。
她不烂赌豪赌,但吃饭时,也许为赌就找不到人。
没事跟老弟通电话,刚好赌娘就跑得没影了,电话一接通,老弟就在彼端用家乡话发牢骚:各爪娘老滋,又不晓得到奶爪帐打牌气大,要呷万大,害得银街秦牛一样滴都秦不到,急死个银老(这个娘老子,又不知跑哪儿打牌去了,要吃饭了,害我像寻失踪的牛一样,找不到影,急死人咯)
我说,你慢慢找吧,就当小时候她找我们吃饭一样的找,要不拉大嗓门叫呗,还好,她还能打牌,如果跟有些老人一样,躺在床上,让人端屎倒尿的侍候,那才叫惨呢!你应该庆幸,她还能到处瞎跑着打牌,而且不会患老年痴呆症,她将我们姐弟三拉扯大,加上我们的孩子,我们总共给她添了多少麻烦,惹了多少事?她总得还一点不,哈哈!
弟弟在电话里无奈地说,那是,然后嘿嘿嘿地笑。
而在外漂泊时,跟赌娘通电话,有时我开口就问,您是不是又在打牌呢?有时刚好就碰个正着,赌娘就说,对呢,你怎么猜得着?
切!当我是外人啊!我说您要早点回家呢,别玩得太晚,晚上不能接着打牌啊!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早点回家!早点回家!
赌娘听得烦了,就说,到底你是我妈,还是我是你妈呀!?
我说,以前你是我妈,以后我是你妈!赌娘听了,笑着骂我一句神经病。
我说,小时候你帮我喂饭端屎洗澡澡,以后我帮你喂饭端屎洗澡澡,你说我不是你妈是什么?我说我不赖帐,你还想赖帐呀?
赌娘听得哈哈大笑,边笑边回我五个字:你这个畜生!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