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节 性子软耳根软(第2/3页)
手托首作“吉祥卧”,双眼似合非合,似闭非闭,神思游于九霄云外,身下血气氤氲而起,如云雾般翻来滚去,无有一刻平息。孙景从不敢近前,只在左近飘荡,过得片刻,白帝仿佛察觉到什么,起左手轻招,将一缕神魂摄入掌心,顿时知晓来龙去脉,旋即翻转手腕向外一推,神魂刹那间飞出离空井,回转右宫投入孙景从体内。
帝妃孙景从眼皮微微一动,慢慢睁开双眼,蹙起眉头,似有些吃惊。巫砧主早已等得不耐烦,见她仍默默不语,催促道“帝君怎么说”
孙景从叹息一声,幽幽道“帝君嘱咐,北地之事就由巫寨主做主,狮象搏兔,皆用全力,巫寨主不可大意。”
巫砧主双眉一挑,斩钉截铁道“老臣定不负帝君所托”说罢,躬身告退。
孙景从独坐于宫殿内,心中有几分不悦,巫砧主口口声声自称“老臣”,实则倚老卖老,对她殊无恭敬之意,不过细细想来,这也在所难免,论出身,帝君与他同出劫余大德门下,再无第三人与其相提并论,论道行,巫砧主仅次于帝君,神通广大,深不可测,远非她所能企及。孙景从只得安慰自己,巫砧主只在单独奏对时,才流露几分桀骜,平日里好歹还算恭敬,些许小抵牾,权作清风拂面,不要自寻烦恼。
她起身离座,拈起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一片片摘下花瓣,随手丢于脚下,心情已恢复了平静。适才神魂去往离空井底,帝君除了关照她将北征之事全权托付巫砧主,另有一句私密话,令她心存疑惑。不过她与白帝夫妻一体,有些事帝君不便为,须得她出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罪名揽于一身。
过得数日,她偶然听座下仙姬说起,率众出征北地的是副寨主巫刀尺,这一去山高水长,万里迢迢,各路兵马约以三载为期,在天生桥会合。孙景从不禁心生疑惑,帝君要她去做的事,须得等巫砧主远离白帝城方可动手,如今他仍坐镇于连云寨,却该如何是好好在帝君并未说定日期,她大可耐心等下去,无须匆匆行事。
时光川流不息,转眼过去了一年半载,这一日,白帝城再现异兆,一道血气从离空井下冲霄腾起,化作一团百亩血云,翻滚百余息,又倏然缩回井底,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不绝。白帝城依山而筑,盘旋如龙,龙首搁于接天岭最高处,左右二宫犹如两只龙眼,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二宫格局大相径庭,左宫清冷,空无长物,石壁上蒙上一层霜花,长年不消,右宫则烛火昼夜不息,香薰炉暖,四季如春,供奉着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草。
白帝卧于左宫离空井下,一年到头沉浸于黑甜乡,清醒的日子加起来也不满十日,白帝城内,明面上做主的是帝妃孙景从。石鲸主与巫玉露远道而来,意欲觐见白帝城主,连云寨主巫砧主得知前因后果,将二人拿下打入地牢,径直去往白帝城,没有惊动白帝,而是入右宫觐见孙景从,请她屏退左右,有要事启奏。
帝妃孙景从端坐于正位,挥退一干仙姬仙童,听巫砧主道明来意,低头沉吟片刻,事关上尊大德,不可不慎。她犹豫着该不该唤醒白帝,正拿不定主意,忽见巫砧主胸有成竹,眼前一亮,顺水推舟问道“依巫寨主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巫砧主素知帝妃性子软,耳根软,遇事踌躇不决,甚少自己拿主意,他也怕孙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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