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第五十九章 生死与共朱棣饮鸩酒(第4/4页)

    着赶回应天服丧,那时的你强忍悲痛,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你,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当时的无能为力。”

    朱棣听她话中竟有些自责的意味,这绝非他所愿,忙岔开话题,引她进了殿东侧的暖阁中,妙弋才踏进暖阁,便看见神龛的位置挂着一幅皇妃冠服画像,画中女子娴静文雅,容姿端丽,供桌上的香、花、灯、水、果等供品一应俱全,朱棣虔敬地点了三支香,平举至眉齐,默祝片刻,将香插入香炉中。妙弋征得他的同意,亦点燃香支,为碽妃上了三炷香。

    朱棣笑道:“若我母妃还在世,一定很喜欢你。好了,你连婆母都见过了,该把荷囊还我了罢。”

    妙弋见他又开始油嘴滑调,嗔道:“碽妃娘娘面前,你还敢胡言乱语。”虽这么说着,她还是从袖中取出了荷囊,自打朱棣在驿馆交还给她后,她一直将它随身带着,进入皇城换回裙装钗环,也没忘揣放在广袖之中。

    朱棣喜不自禁,正要伸手去接,她却握着荷囊避到一旁,红着脸道:“你是我的舍命之交,我原该不拘禁忌的,只是,从前我不知送男子荷囊竟是有讲究的,尤其是绣的第一只荷囊。你既还给了我,我也不能轻易再将它赠与你,这于礼不合。”

    民间的确有赠荷囊以定情的说法,欲织双鸳鸯,终日才成匹。寄君作香囊,长得系肘腋。

    朱棣明白她的意思,殷切地道:“父皇已经知晓你在我心目中意味着什么,你嫁入燕王府指日可待,妙弋,你不会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吧?”

    妙弋迎上他真挚的眼神,腼腆而笃定地道:“我信你,深信不疑。”

    她看向一旁圆桌上的针线筐,问道:“四哥,能否借碽妃娘娘的针线一用?这荷囊旧了,边缘还有些开线,我想重新缝制翻新一下。”

    朱棣自然应允,他静静地看着妙弋坐在绣墩上,时而轻挑慢捻,时而飞针走线。她神情专注细致,被捧在手中的荷囊似被赋予了美好的深意,一针一线都是温柔的倾诉。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妙龄花季的碽妃,记忆里的往事与现实中的画面重叠,唤起他脑海深处最为珍贵的忆念。

    妙弋将修复后香囊交到他手中,含羞道:“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本想绣个新的送你,可意义总不及这个深刻。”

    朱棣满心欢悦地道:“这一件是我压箱底的珍藏,以后,你再绣个新的给我配饰在外,我还要这棣棠花纹样的。”

    妙弋笑而不言,轻轻点了点头。

    魏国公府。

    允恭扶了挺着孕肚的寒漪步入花厅,坐在厅堂上的谢夫人抬眼看向二人,只一眼,便已知晓了端倪。她托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溢出的茶水顷刻溅湿了衣裙,细心的嬷嬷见了,正欲俯下身来擦拭,却被她抬手制止,她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回身侧的桌案上,看着允恭扶着那身怀六甲的女子艰难地跪下,因孕中不便,那女子连腰也弯不下,象征性地躬了下身,便被允恭又搀了起来。

    谢夫人冷眼相向,且看他二人如何自说自话。只见允恭朝前一步,跪在母亲面前,道:“娘,请您原谅孩儿,如您所见,孩儿和寒漪私定了终身,如今,寒漪也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请娘准许孩儿迎她进门。”

    谢夫人冷声道:“刚接到你爹回京述职的消息,你便来了这么一出,娘是真没想到,我一向乖顺的允恭怎会做出这等败坏家风的事来,你叫为娘如何同你爹交代!”

    允恭早知母亲会这么说,他知母亲心软,便道:“娘,都是孩儿的错,可您的孙儿是无辜的,相信爹也不会将他的亲孙拒之门外吧。”

    果然,谢夫人语气和缓了些,她看向寒漪,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如实说来,若有任何欺瞒,魏国公府绝不容你。”

    寒漪看了眼允恭,鼓起勇气道:“夫人容禀,我爹本是吏部正六品给事中,因受人牵连下狱,不幸家道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