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过闾门万事非(第1/2页)
有脚步声欺近,白弋怔了怔脚,站定廊下,“这里漏风易招寒凉,殿下怎在这处?”
白弋望见身边窗户上新糊的高丽纸,浸透在这上面的天色在她注目下变得碧紫深黑起来,她眨了眨眼,对敛秋说道:“大公子和纪方有事商谈,我便出来避避。”
敛秋听罢恍然,循着白弋的目光也看向那窗户,继而转头眺望廊外的天色,见天深得似一口井,乌沉沉的,压得敛秋心口莫名憋出了一口闷气,蓦然说道:“这天说黑就黑,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府里的下人也犯懒了,这个样子都还不知出来点灯。”
话音刚落,便见一盏盏灯笼照着青砖黛瓦明亮地走了过来。
敛秋见此走了上去道:“今日点灯怎么这么晚?如今虽是初春,但天色也黑得快,你们不仔细着天色尽想着捡懒玩儿,若是因而怠慢害得主子们磕碰着了岂不要受惩处?”
八分警言二分余地,敛秋说话向来拿捏得准,让那些个下人听了也十分受用,所以笑着道:“姑姑说的是,奴婢们明儿个一定仔细着。”
敛秋‘嗯’了一声,回到白弋身边,便让他们自顾忙活了。
晕黄的光暖暖一团地打在廊柱上,照着院子的青砖,投出些许的阴影,白弋扬起脸也看向天,辽阔的夜空不见一丝星光,即便是月亮也都被笼罩在乌云里,只透些隐约的光亮。
见此,白弋说道:“怕是要落雨了。”
春雨连绵,这个季节自然是多雨的。
敛秋听见,想起春寒料峭的俗话,便道:“大公子估计一时半会说不完,殿下先回房里添几件衣服如何?”
她家殿下不同于其它府里的大家闺秀,从小便待在军营里,和一群男子同吃同住不说,还时常外出打仗,经常是落得个遍体鳞伤,早些年陇右道一战因着连淋半月的雨,又加上身上患得有伤未注意调养,寒气侵入了身子,这才害得自家殿下落了个体寒的病根,如今这样的季节,虽不至于日日拿着手炉,却也要仔细注意衣服的加减。
白弋抿着唇,将眸子里的深意敛下,道:“既然如此,便回罢。”
敛秋看到白弋眸子里微弱跳动的光芒,心里涌上一股不知道该说是惋惜还是说该庆幸的情绪,因殿下这一病,身子便不如从前那般利落了,又加上殿下已到出嫁的年纪,所以王上便不再让殿下久居军营,只接回宫中调养,过上了正经主子的生活,成了真真切切的待字闺中了。
敛秋从小便跟着白弋伺候,虽然正经算着时间并没有多少,但敛秋还是多多少少能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的,她家主子不同于那些闺阁中的女子,是翱翔于苍穹的鸿鹄,应该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里追风逐日,而不该囿于这小小的院子,受王上的摆布到这天清与那所谓的禹王和亲的。
敛秋心中微叹:自家主子心里定是极为怨恨王上和大王子的罢。
白弋并不知敛秋心里如何作想,脚步缓缓地行走在回廊上,周遭风景随之倒退,隐隐有刺骨的风从袖口蹿进了身子,激起轻微的颤栗,只心道自己的身子是愈发的怕凉了。嘴角略过一丝讥诮的笑意,似看透了什么,但她依旧沉默的走着。
等到白弋回房披了件披风再去大厅时,白傲已和纪方说完了话,此时下人们正添碗放箸伺候着两位主子用晚膳。
白傲见到白弋添了一件披衣,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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