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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风倚棹阖闾城(第2/2页)

    凉的双脚便和暖了起来。

    方才出去端姜汤的敛秋走了回来,将毓秀此般模样,不由得揶揄,“怎得不闹腾了?”边说着边把姜汤递给了白弋。

    毓秀小声咕哝了一句,两人都未听得清,只笑道她顽皮性子。

    听得‘嘀嗒’,‘嘀嗒’声,敛秋往外望去,那细细麻麻如牛毛般的雨又下了起来,不由叹道:“也不知这雨断断续续的要下多久。”

    毓秀不太喜欢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些有顿挫之味地臆测道:“怕是要下个十天半个月。”

    白弋笑道:“下个十天半个月的话,也不怕把庄稼苗下坏了.......看这天气,估摸着再两三天便晴了。”

    毓秀好奇地睁大眼,问:“殿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白弋神情凝滞,臻首轻垂,目光落在那碗黄澄澄澄澈透明的姜汤,呼吸间水波粼粼,荡碎了她映在碗里深远的眼神,她微笑道:“猜的。”

    果不其然,雨下了两三日后,便不再下了,随着一声鸟儿啭啼,阳光探照四方,院子里的各个花儿皆是绽开了容颜。

    毓秀兴奋地将窗子门户推开了遍,屋内那一抹清幽的沉水香就此被掩盖在百花香下。

    敛秋伺候着白弋一边梳洗,一边道:“殿下,今早大公子传话来说要与殿下一起用早膳。”

    毓秀喜滋滋地道:“看来大公子今日是不会出府了,来了天清之后都一大早便出了府,到了下午末才回来.......”

    敛秋嗔道:“尽是这般口无遮拦的,你迟早要让这张嘴闯出些祸事来。”

    白弋瞅了毓秀一眼,道:“前些天让你抄的《女则》可是抄完了?”

    毓秀嘟囔道:“昨个儿便抄完了。”

    白弋秀眉微凛,又道:“那《女则》不过七章罢了,你竟要三天才抄得完,看来是极不熟悉了,便再抄五遍。”

    毓秀脸色陡变,极为不服地嚷嚷道:“殿下你这是‘清君侧,诛晁错’!”

    敛秋噗嗤一笑道:“听听,她竟拿殿下之前说的来用,好生伶俐。”

    白弋听得莞尔,“《女宪》里说了‘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对待夫君是这样,对待自家主子也应该是这样,看来你《女则》的确抄得马虎,连专心二字都未嚼读得通透,还不快快去誊抄?”

    这番话说得毓秀是哑口无言,秀足一蹬,气鼓鼓地就下去抄《女则》了。

    敛秋笑道:“这毓秀实在是太顽皮了,还是殿下有办法治她。”

    “虽是顽皮,但性子却纯净。”白弋微微而笑,往头上插了两三支素净珠翠,便踱门去了前厅。

    此时的前厅寂寥无人,白弋猜测白傲应还在梳洗,便坐在了一旁的梨花椅上,一边吃茶一边等候他来。

    唇齿夹香,隐透着清冽花香,白弋低头去看,见两三片粉嫩的花瓣在茶水上涟漪。

    敛秋顺着她的眼瞧,见状恍然道:“是今早新开的海棠,奴婢常说他们犯懒,没想心思倒活络,想出这么别致的泡茶方法。”

    忽听得橐橐声响,主仆二人睁眼望门外去瞧,原是白傲着了一件墨绿色刻丝锦袍走了进来。

    敛秋行礼道:“大公子。”

    白傲略一颔首,问道白弋:“等了有多久了?”

    白弋放下花茶道:“没有多久,我也刚来。”

    说话时刻,下人们便端了早膳进来,珍珠翡翠圆,如意羹,水晶桂圆糕,络绎

    白弋今日胃口不佳,只吃得一碗羹饮便停著不动了。

    许见她在旁闲得无聊,白傲寻了个话题说道:“迎亲的队伍再三五日便要到关外的驿站了。”

    说完他注视着白弋的神情,见她神情淡淡,丝毫不为所动地道:“算着那些将士的脚程的确是该到了。”

    白傲收回了目光,道:“到底是在你手下做事的将士,体力脚力都比别的兵将厉害些,竟比别人快了两三日到天清。”

    白弋听罢不以为意地道:“他们不过是不敢罢了。”

    不敢什么?

    不过是害怕白弋的降罪罢了。

    曾有传闻,说的是,当时还是勤将王白弋因要出征西平,其右勛卫不愿随行,竟亡命肃州,暂作寓客,当时白弋听闻并未所动,只在西平战事暂缓下来后,才驱遣心腹将那个右勛卫寻了回来,既不斩杀也不折仗,只废掉左脚左手各两指,并施以黥刑将人直接踢出了军营。

    看似开赦大恩,其实这样做法乃堵绝人生路,令其慢慢至死,委实残忍,若是按他人,不过是贬至提辖或是抚军。

    这是于逃军,而于一般将士犯错,必定军杖数棍,并在翌日照样参训不得告假休养生息。

    军队严治又加之白弋在战场上刀兵相见破竹之势令得众人即便心中有怨也不敢顶撞白弋半分,生怕白弋一个皱眉,那些军法伺候便落到了自己头上。

    所以当听得白弋吩咐送迎亲队伍时,虽然白弋早已不是将军,但将威犹在,是以各个都不敢怠慢,只怕慢了脚程又惹得白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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