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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第2/2页)

    “一直自以为的不得解脱,哪知道枯坐了一夜的功夫,事情已经演变成只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他;多数时间里,我又觉得无所谓。再过了几天,我才发现,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我对那个家的看法或者曾经爱过多少,而在于这样的日子我想忍受多久。等到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忽然就明白了《战时灯火》里的那句台词:记忆太执着,人心就会被苦涩吞噬。一时的耿耿于怀就算能撑起一世的执念,为什么非要为了一张拼错的船票,一条道走到黑?这哪是为难别人,分明是为难自己。”

    “若论美丽,静姐你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不是没有灵魂的漂亮,而是从里而外别人学不来的美丽。周淮安当年如珍如宝,才几年的功夫,竟然可以忘了当年的承诺。”林安心记得很清楚,林静带着周淮安第一个见的人就是自己。当年那男人眼里挡不住的惊艳和热切,才几年的光景,就可以轻易说出逢场作戏四个字。逢场作戏是很多人轻易就可以说出口的由头,但真假各占几分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林静又笑了。“静姐,这几天是你这辈子笑得最多的日子。生活这么虐待你,周淮安坏了良心,还有周鑫鑫那个搅屎棍,我和大姐都担心坏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恨周淮安吗?”看林静心情不错,林安心觉得有责任诱导她多发泄一点。

    林静偏头想了一会儿。“说不恨是矫情,但也不能用渣男一棍子把他打死,渣男这个词太简陋,他虽然上的学不多,却是个有头脑的生意人,小时候的教育决定了他的眼界,在他们老家老人家的眼里:在外养家的男人只要不太出格,偶尔逢场作戏没什么,也会得到乡亲们的原谅。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的宽容度本就不同。周淮安给我讲过他童年的故事,那时候我特别感动,现在才知道,有些祸根在少年时代早就种下了。”

    周淮安的家虽然是有名的酒乡,当年却穷得叮当响,吃饭都成问题,念书的就更少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不是他小时候淘气,敢出来闯荡,估计和乡里大多数孩子一样,在哪儿做着苦力,至好做个小伙计,一辈子困在一个蒙昧无知的小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