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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平安夜(第4/4页)

    到白天录取了同事的重庆话。

    她想如果学会了重庆话,那多好啊!她开起了手机录音一遍又一遍放着同事的话。

    手机里的声音她学着讲:架事(开始),共过来(挤过来),款到了(碰到了),吹垮垮(聊天)……

    实习期七天她总算是熬了一过去,她可以有一天休息了。

    白芷赶紧订了一张最早的车票,回家见她的舒儿。坐进了满是乘客的车里到了礼安镇。

    下了车熟悉的场景,一堆女人还是坐在小卖部,听她们在聊有的没的,听她们又在讲她回来怎么样怎么样了。

    白芷习惯了在她们的存在也不感兴趣讲什么,大致明白她们在讲什么。

    等她见到舒儿,她完全傻了,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满嘴说着:“我不要给你当女儿了,你是个坏妈妈,我不要这样的妈妈。”

    饭也不吃,饼干,糖成了她的正餐,动不动就哭。

    短短几天孩子成这样,她这一刻恨这家人,头一次恨让自己不长眼嫁了这样一个家庭。

    白芷一开始就不爱李军,李军也不争气让她成了茕茕孑立的女人,他是个失败的男人。

    她清楚她一开始不是要跟这男人讨到爱,她讨的是流浪。

    李军的爸爸也是一样,除了打牌,睡觉吃饭,什么都不怎么管。

    家里一切大事小事她妈妈一个人拦着,麻将馆虽然没有赚几个钱,但也是她妈妈自己经营的。

    他们二娃以前就是太过溺爱,他想玩就让他玩够,想吃什么就让孩子自个在外买着吃。

    就因为这样,二娃初中没有读完,在社会上又没有什么本事,自暴自弃,在家闲出病最后离他们远去。

    她和舒儿对看着,她眼睛里的舒儿怎么办?

    钱也没有怎么带去重庆,只有等她安排好了才能带在身边。

    她眼泪汪汪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家人就不反省一下,为什么还用这种方式带舒儿?

    舒儿还不到六岁,她根本就分不清青红皂白,她哪知道这样的生活会害了她一辈子。

    白芷在家里闷了一上午,闷坏了,牵着舒儿往小镇最外那条路走,路的下面是嘉陵江。

    她背起舒儿走过泥浆弯道来到嘉陵江边上。

    水面看不出什么特别,江对面的村子很静,只看到两间平房。

    如果不是烟囱冒出来,完全看不出屋里有人。

    风一阵一阵吹过脸,白芷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背着舒儿都有想往江里跳的想法,远处的水面在这时显得特别暗,她觉得她疯了吗?

    不是很能干,要给舒儿满满的爱,还有这想法?

    “妈妈,你看那里有小船。我也想去坐在小船上。”舒儿说。

    她对孩子嗯了一声,压根就没有听清舒儿讲些什么,只听到“船”字。

    “妈妈,你为什么不讲话了。”

    “妈妈不想讲话了。”那个家的所作所为还绕着她脑子,她什么心情也没有。

    “妈妈,是不是我刚刚讲错话了。”舒儿趴着她妈妈肩膀,手喜欢抓着她妈妈发尾转来转去。

    “舒儿以后不吃糖了好不好,吃饭好不好。”

    “妈妈,就是我饿了,奶奶又没有做饭,就让我自己拿巴巴(重庆讲饼干土话)吃。

    爷爷还经常给我一元钱,让我自己跑到陈央央(重庆对安姨的称呼)那里买小吃,爷爷很好的。”

    舒儿她哪懂讲这些她妈妈最不爱听,她还觉得爷爷奶奶很疼爱她。

    “奶奶为什么不做饭?你叫奶奶煮饭给你吃,零食只能偶尔吃。”

    “奶奶每天很忙没有时间做饭,要喊人麻将,她让我自己在楼上看电视。晚上奶奶还要洗厕所,扫屋。”

    “你还看电视,看很久吗?”

    “嗯,看一天。”

    听了孩子这么一说,白芷更是操心,她觉得完了,孩子在家要毁掉了。

    她无能为力,现在还谈什么爱孩子,她把舒儿放奶奶家就是她最大的罪,她不能原谅自己了。

    她走回了家,舒儿奶奶果真改不掉习惯,饭还是照样没有煮。考虑到舒儿,她没有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