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换。”那年岁要长的男孩哀求道，还一手指着另一人手上的雀儿。那人见哥哥指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一缩，把雀儿环到自己的怀里。

    “不要，不要，还没几量肉，不好吃还不值钱，快走，快走。”老板娘不屑的斜着眼看了一眼，不耐烦道。

    那男孩见老板娘不答应，急了，立马跪下，苦苦哀求。声音何其凄惨，听的老板娘都隐隐动了恻隐之心。谁想，这当口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见着场景脸色一变。

    随手拿着一根擀面杖，扬起照着男孩就打，嘴里还骂道：“该死的小叫花，大清早的在这里哭丧，老子还怎么做生意啊，难怪老子这几天老是输钱，啊呸。”

    腕大的擀面杖被他狠手打在男孩的身上，响起一阵皮肉拍打的声音，男孩蜷缩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发出凄惨的叫声。然而，他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另一旁的小孩没有上前，似是不知道自家哥哥在挨打，又或是不在意似得，眼睛直直的盯着散发热气的馒头。

    那男人打的累了，停下手，只是喘息几口，看见地上男孩不动，又气愤似得踢了几脚。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路过小摊边竟没有一人驻足观望阻止，只淡淡的看着便走了。

    男人终于被老板娘拉进了屋，许是看男孩被打的惨了，从屋里出来时，手上多了两个暗黄的馒头。她一把塞在男孩的怀里，低声道：“快走，快走，不然他又要打你了。”

    男孩躺在地上，浑身一颤，睁开眼睛看着妇人，艰难道：“谢，谢”

    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人吃力的扶了起来，咳嗽着，踉跄的走了。老板娘看着远去的两个幼小身影，低声一叹。

    两个孩童走的极慢，每走过一处，都有人绕着他们前行，甚至有人捏着鼻子，看也不看快步的走了。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洗澡了，身上自然难闻的紧。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的角落坐下，许是牵动了伤口，那男孩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另一个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不过四五岁模样，实在不知这些事儿。

    他手里摆开冷硬的馒头，送到男孩嘴巴，示意他吃。

    “念念娘哥哥不不饿你你吃。”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还费力的把馒头递了回去。看着妹妹细细的嚼着馒头，他欣慰的笑了。

    怕是不行了，他暗自叹息。无论怎么样也要让妹妹活下去，正是抱着这种信念，他才一直撑到了今天。一个月来的乞讨生活，让他遍体鳞伤，尽管如此，他也未有偷过一次吃食。他答应过父亲，即便饿死，也不去偷。

    他扭头看了看像没事人样吃着硬馒头的妹妹，心里有说不出的歉意，只是苦了这个丫头了，他犹记得初次让妹妹吃硬馒头的场景，吃一口喝一口水，甚至呕吐。

    不过五岁的丫头啊，之前一直喝的小米粥，那里吃过这些东西啊。想着，他渐渐眼光淡去，整个人慢慢的昏睡过去了。

    小丫头睁大着双眼看着哥哥，不明白大白天的怎么就这么睡过去了呢？而且，这么多天了，哥哥竟然都不饿？好奇怪啊。她这般想着，把一些零碎的馒头喂给雀儿。

    小王爷看的心酸，他无意中看到这一幕，一直在两人身后跟着，他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他不是杨志那个冷面修罗，他到底还只是个六岁的早熟的孩童。

    这草蛋的世界，他狠狠的咒骂着，转过头去，掠去眼角的一丝泪花。他迈步走了过去，蹲了下来，先给那个男孩看了看脉象，还好只是身体虚弱，加上伤痛，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诊断完，他才抬头看向念娘，看着还带着天真与懵懂的眼神，他心都融化了，低声道：“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念娘疑惑的看着他，听说好吃的眼睛一亮，突然多了些神采，又很快的暗了下去，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哥哥，嘴里啊啊的想表达着什么。

    原来是个哑巴，小王爷眼睛一酸，低声道：“他也去。”念娘笑了。

    转头，完颜康吩咐萧弥背上地上的孩童，他则牵着小丫头的手，朝王府走去。小丫头似乎有些懵懂，两眼好奇的看着完颜康手里的小白狐狸，一手却仅仅的抓着手中的雀儿。

    小王爷牵着念娘有些黑乎乎的手，背后跟着的萧弥背上那昏迷的孩子，一丝恶臭若有若无的冲进两人的鼻子里，他们却好似没感受到。

    萧弥到没什么，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他倒是对小王爷好奇，感觉看不透，他的印象中，小王爷是非常注意干净的。

    每天早晚都要沐浴，用盐水柳条漱口，衣服脏了也要换新的，更不用说练拳后，各种洗漱了。这样爱干净的王爷怎么能忍受两个叫花子模样的人呢？

    完颜康完全不知道萧弥的心思，他感觉牵着念娘的手被握的紧紧的，心中莫名有一股酸楚，念娘的年纪并不大，身体很瘦小，个子比他矮一个头。

    他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唯独对念娘好似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尽管今次是第一次见面。

    这种感觉是这般毫无来由，却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

    就这样，他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直接带着他们兄妹回到了王府。

    王府的下人们很奇怪，不知道小王爷出去一趟，怎么就带回两个叫花子过来，完颜康也没解释什么，吩咐萧弥去找大夫，他则把念娘交给媚儿，让她好好梳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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