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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太 子 7(第2/4页)

    洗的衣服,边吆喝妹妹担水、边往车上送她,随她一起上车的,还有一口大铁锅。刘娜起初也没哭,当看到哭得两眼红肿的弟弟和妹妹时,她突然大哭起来。边哭边同他们说:“这下姐不用挨家挨户去给你们借粮了。”

    刘云对刘娜还是很满意的,除了讲好的聘礼,还外加了三麻袋的土豆、二十个大窝瓜。这些东西,头一天送来一车,接亲这天又捎来一车,车是由四岁大的大青马拉来的,东西卸下后,刘娜她爹就把马头上系着的红绸子取下来,直接系到了骡子头上,然后牵着大青马进了刚盖起的牲口棚。

    把大青马留下,让小骡子娶亲,是两家事先商量好的,说是两家,其实是刘云和刘娜她爹商量好的。大刘村和小刘村相距不到十里地,媒人跑一趟就要一趟的跑腿费。为了省钱,订亲后,好多事都是刘云他自己来找老丈人商量的。依刘云的意思,等把刘娜娶过去再送趟大青马,她爹说,娶亲这天,就让大青马拉着车,让小骡子跟着,来时重车,回去时车只拉着三个人,一口锅,小骡子就行。

    当时,刘云支吾着半天没言语,原因是,为了给刘娜家凑齐财礼,刘云把小骡子卖了。卖小骡子这事儿,他没敢跟刘娜爹说。见刘云不言声儿,刘娜爹当下就火了,他把烟锅灰咚一下磕在炕沿上,背着手走了出去。就为这,刘云没少费心思。刘云跟小骡子的买主大力爹费尽了口舌,说尽了好话,大力爹才答应把小骡子借给他,怕累着小骡子,大力爹要求大力赶车。刘云一琢磨,就干脆让大力去当迎亲人,这样一来,可用迎亲费补小骡子的亏空,两全其美。

    大力疼爱自家的小骡子,不舍得上车,就抓着嚼头,吹着口哨,悠闲地走。全柱坐在车辕上,摆着腿,一路剥糖吃。那两把糖,是刘娜娘装在他兜里,让刘娜下车后散给拦门人的。按当地人的乡俗,新娘子进夫家门时,夫家人得拦着不让进,待新娘子洒了喜糖才能进家。

    刘娜头上盖着一块红布,似纱,很薄!透过那层似纱的红布,刘娜可以清楚地看到蓝天、白云、小草、野花,还能看清右车辕上坐着的大弟全柱和牵着骡子的大力。同样,大力也能看见刘娜,她大盘脸,高鼻梁,齐刘海。

    车过石头山时,一只红色的小狐狸,颠颠撞撞从山上跑下来,跑到前面忽然停了下来。大力看见,小狐狸的眼睛星星一样眨了一下,就风一样向毛驴车扑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小狐狸就碰死在了车轱辘下,随即,车上的那口大铁锅也掉到了车下,烂了土豆大的一个三角窟窿。

    全柱抱起锅,从窟窿里看着自己的脚尖,凶巴巴地喊:“姐,锅烂了,你们过不到头了!”

    刘娜一把扯下了红盖头,对哭哭啼啼的全柱说:“别哭!过到头、过不到头还不是姐说了算,姐让他过到头,他就得跟姐过到头!”她那口气,像极了预言。刘娜掀了红盖头,大力吃了一惊:刘娜的眼睛,白是白,黑是黑,像掉进牛奶里的两颗黑色围棋子。

    说起来,刘云并不穷。年幼时,爹死娘嫁人,他便跟着远房亲戚到内蒙替人放羊。十五岁那年,他挣了钱,回家置了八亩薄田,一头骡子,一头牛。在村里,算不上大富,也算是小富。八亩薄田打的粮食够一大家人吃喝,别说他一个人了。他家粮囤里一年四季有存粮,麦秸、豆秸除了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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