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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青紫朱红(第3/4页)

    先生与荀文曲极为相似,皆独喜素衣,既不纹花绣雀,也少有甚花色转变,常年如此。

    借上齐文风盛行而看,穷尽奢靡一风不应传遍南北,古时精于文墨书生不见得有甚银钱,终归寒门居多而高门渐稀,穷

    到怀中两枚铜钱叮当响动,哪还有余钱做身上好衣衫,能勉强算在市井穿行而不至于褴褛到惹人侧目,都已算不上凄惨。然近十余年来,纳安皇城其中确无几人钟意素色,大行奢靡风,究竟为何有这等境况,则无人敢言。

    “这池水从皇城竣后,我便时常来瞧,宫中华贵,是为养龙气,有此方可使其中久居之人只顾蝇头小利,而气度自成,虽说是心疼库府银钱,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良久过后荀文曲才歇足,重新将目光投到身旁的小公子脸上,忽然笑意温和,皱叠起那张老脸,“皇宫还是皇宫,里头名贵的物件,怕是外头纵有金山银山都没地儿买去,单独就说这池中的锦鲤,老夫仍是记忆犹新,当年乃是自极北苦寒地,兴许是北烟大泽里掏出的名贵锦鲤,或许人世间独此一份,夏时通体似火,秋冬时节又转为青紫,当真是神异万千,说起来比死心眼的人还要强些。”

    本就见不得多高明的隐喻,落在现如今经庙堂洗濯过的荀公子耳中,跟直截了当提醒本就相差无几,倒是乐得借机好生刺刺这位老人家,皮笑肉不笑点头称是,但怎么听话里都有那么点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那是自然,树挪则死,人挪则活,倘如不替自己争点什么,这官做与不做,似也没差别,只是晚辈有点遗憾,来皇城纳安前,双耳就差点磨出几道重重

    叠叠的老茧,说是当朝这位荀相如何如何,扶龙登阶,只手遮天,可惜是晚生许多年,等真正凭双脚衡量皇城宽窄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头垂老的青紫锦鲤,全然没有传闻中那般气派,固步自封,沉浸于多年来的旧功业处不得自拔。”

    宫中内外,能像荀元拓这般对荀文曲说话的,恐怕是从来不曾有过。显然这趟外出皇城去往边关一趟,荀公子锋芒更盛,全然不愿再过多收敛,起码当着眼前这老臣的面,并不觉气势矮上太多。

    而同样荀文曲要真和荀公子计较,那自然不会身居高位多年,山河流转八方来风而岿然不动。

    老头的城府之深,罕有失态的时节,甚至连当初荀元拓费尽心机嫁祸当街刺杀一事,这老头也不过是稍稍动怒,压根未将此事放在台面上讲。荀元拓靠山究竟是谁,荀文曲哪里能不晓得,但当真身居高位如此年月,对上荀公子这等一时得宠的新人,根基实在是太过稳固,何况即使是当朝圣人厌烦了这位只求事理,不求人情的老臣,又岂能因此事寒了朝堂文臣的心思,对上这么位身在上齐呼风唤雨的文曲公,如今的荀元拓,远还太稚嫩了些。

    “今日之事,不妨猜猜我为何一字未吐”

    老头根本没因为荀元拓这等刻意顶撞冒犯的三言两语而挂在心上,而是有手边掰断了一枚滴水凝成的巴掌长短冰挂,敲头去尾,只余

    下中间一截送到嘴边,啃去些许,登时觉得口中沁凉,神色却是更为舒缓。

    御书房中三日皆是几人各自伏案,而唯独今日圣人走动最频,亲自携领两位鼻头冻得紫红的中官内臣,宣过两份文书。

    头一道文书,是腾出皇城内两块寸土寸金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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