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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艺术风暴席卷新中国 超美学核弹夷平全世界(第2/2页)

    年轻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老了居然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你说,无论怎样保护身体,八十岁后还不都一样?

    这点你倒是看得开。

    你老了。

    你曾经思考过死,是在养老院里的无所事事催促你思考,你认为,你没有死过,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虽然见证过他们生命的消逝,但你不是他,无从得知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有一天,你的一切化为虚无,倘若你的意识消散,则无法证明自己的死亡,若你意识到自己已死,那也只能说明你还有意识,一个有意识的人怎能是死人呢?

    你很少笑,你很少看书,你活得浑浑噩噩,你活得了无生趣,有时,回忆过去,通过年少时的自我催眠会让你拥有直视死神的力量,有时,诡辩也具有同样效果,但更多时候,你悲哀又脆弱,你是活在现实和虚幻中的可怜人,你是疯狂与平庸的矛盾体。

    你叫米奥修斯,今年八十三岁,你是一个小孩,住在养老院里。

    病魔折磨得你痛苦不堪,而你逆来顺受,忍耐着,忍耐着。

    生命成了你的累赘,你唯一活着的目标,就是去死。

    死亡,给你腐朽肮脏的身体,一个解脱吧。

    这时阳光明媚,清晨的鸟鸣如此悦耳,但你听不见,因为你刚刚起床,还没戴上助听器,清晨的阳光这样美丽,但你看不见,因为你刚刚起床,还没戴上老花镜,你穿鞋,更衣,清洗假牙,再把什么都收拾好,鸟鸣没有了,阳光没有了,下雨了,天阴了,但你不能欣赏雨景,因为你听不真切,因为你看不清楚。

    你孤独又茫然地坐在窗前,耳畔呼啸而过嘈杂的声音,眼前是一片朦胧,你是聋子,你是瞎子,你活着,跟死人没什么不一样。

    你坐在窗前,等待护理人员给你准备早餐,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脸,于是你缓缓起身,离开。

    卫生间里,你呆滞地看着自己满是皱纹得丑陋脸庞,你得脸部生满水蛭一般的沟壑,双眼浑浊而无生机,你枯瘦的手臂像皮包着骨头,关节处的骨骼清晰可见,你是一个怪物。

    你老了。

    你把假牙从牙缸里拿出来,放在一旁,开始洗脸,你的力气很小很小,得非常用力才能掬起水,泼到脸上。

    洗完脸后,你清醒了许多。

    接下来,你该等待护理人员给你准备的早餐,一些流食,它们也许不太好吃,反正你也尝不出来味道,无所谓了。

    你又坐回窗前,耳畔呼啸而过嘈杂的声音,眼前是一片朦胧,你不是来欣赏这些的,你只是找个地方等。

    你坐在窗前,等待护理人员给你准备早餐,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清洗假牙,于是你缓缓起身,离开。

    卫生间里,你把假牙放到牙缸里,再放入假牙清洗药片,未曾注意到今天的药片已经用过了。

    你又回到窗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脸。

    你的记忆是混乱的,老年痴呆也是纠缠你的魔鬼之一,护理人员见怪不怪,他们不会对你大吼大叫,他们也不会对你彬彬有礼,他们只是冷漠地点头致意。他们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不发一语,留下你独自一人。

    你太久没有练习说话,就算他们试图和你交流,你嘴里发出的也只能是些咿咿呀呀的呓语,真像个小孩。

    现在,你坐在窗前,孤独地等待着,等待着进食,等待着死亡。

    你叫米奥修斯,你是一个小孩,今年八十三岁,住在养老院里。

    你的生活像一滩死水,但今天却有了几丝生机。

    因为,你在窗前,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时你还小,还会在傍晚聆听夜莺的啼叫,还会在草坪上玩耍,或是歌唱花的芳香。

    你五岁,你叫米奥修斯,你还是个小孩。

    你看着儿时的米奥修斯,笑了,你的心是枯萎的河流,今天,微雨,在灰土上泛起涟漪。

    你终于找到了可以打发时间的方式,回忆过去,唯有把自己想象成小时候的样子,你才可以暂时忘记你老朽丑陋的身躯,你卑贱脆弱的灵魂,在心理和身体上自我麻痹。

    你学着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笑,你希望装得很纯真,但你失败了,你的声音沙哑难听,像乌鸦叫,你不再笑,羞愧地低下头。

    你哭了。

    你迫切地企图在傍晚聆听夜莺的啼叫,还有,在草坪上玩耍,或是,歌唱花的芳香。

    但,你不能。

    因为,有人进来了,是护理人员,他们过来,给你送饭,是流食。

    两年之内出版,茅盾文学奖走起!第一人,加油!

    p:为什么今天发这个呢?主要是我下一章是浅谈诗歌的没落是历史必然,又是万恶的学术文,哈哈哈,写起来比较慢,所以明天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