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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章 虚假(第1/2页)

    衙役在山全县,似乎是比京城的锦衣卫还让人恐惧。

    街道上的百姓们,早就纷纷躲避了开来。

    而这个可怜的老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震,本就佝偻的身体几乎要蜷缩成一团。他慌忙去捡拾那些沾满尘土的野菜,枯瘦的手抖得厉害,声音带着哭腔,似乎是极为的恐惧。

    “差差爷行行好小老儿小老儿实在交不起啊这点菜换不来半捧糙米”

    “交不起”黑脸衙役狞笑一声,抬脚,那沾满泥污的厚底官靴,狠狠踹在老翁的肩窝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老翁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滚烫的尘土里,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额角瞬间破开一道口子,暗红的血混着尘土,蜿蜒流下,糊在他沟壑纵横、写满惊恐与绝望的脸上。

    剧痛和巨大的恐惧让老翁蜷缩在地上,筛糠般抖动着,连呻吟都变成了断续的抽气。

    不对,锦衣卫也没有这些官差让人惊惧。

    那衙役似乎觉得还不够,上前一步,沾满泥污的靴子作势又要踩下,嘴里骂骂咧咧“老不死的占道挡路,污了刘青天治下的街面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交不出钱,就拿你这把老骨头去大牢里”

    而那个老翁如同一只任命的鹌鹑,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愤怒,没有反抗,他似乎认命了。

    “青天大老爷仁德啊”老翁用尽力气“是小老儿该死小老儿污了街面脏了刘青天的地小老儿认罚认罚啊求差爷开恩求青天大老爷开恩”

    这满城的“歌功颂德”,这震耳欲聋的“青天大老爷”,根本不是什么发自肺腑的感激这是刀是悬在每一个百姓头顶的、闪着寒光的利刃是架在喉咙上、冰冷的铁尺。

    是刘文昭用最残酷的暴力、最无耻的谎言,生生扭曲出来的、裹着人皮的饿鬼道

    那黑脸衙役似乎对这老翁的“识相”颇为满意,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露出一丝残忍的快意。他收回了即将踩下的脚,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正吐在老翁磕头扬起的尘土上。

    “哼算你这老棺材瓤子还有点眼力见儿知道刘青天的恩德比天高”衙役叉着腰,声音洪亮,故意让整条街都能听见,“念你年老,今日就饶你一回这街面清净钱嘿嘿,宽限你三日三日后再交不上”

    他拖长了调门,阴恻恻地扫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老翁,又威胁性地环视了一圈远处那些躲在阴影里、噤若寒蝉的百姓,“可别怪爷的铁尺不认人都听见没有刘青天仁厚,容你们讨口饭吃,可也得懂规矩”

    说完,衙役带着两个手下,像得胜的公鸡,大摇大摆地踹开挡路的破筐,扬长而去,留下那老翁依旧瘫在尘土和血污里,身体因极度的恐惧和后怕而不停地抽搐着。

    朱兴明站在原地,宽大斗笠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旺财站在他身后半步,大气都不敢出。他伺候皇帝多年,从未见过主子身上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气压,那是一种沉默的、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愤怒。

    “走。”

    旺财一个激灵,连忙跟上。主仆二人沉默地穿过死寂的街道路旁阴影里那些瑟缩的身影,投来的目光麻木而惊恐,如同看着行走在烈日下的幽灵。

    回到那间逼仄闷热的客栈客房,朱兴明一把扯下头上的斗笠,重重甩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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