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忽然接近。身处风声鹤唳的氛围之中，年纪尚幼的章希如也无法免俗，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可以用「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

    病毒逐步在多个国家及地区广泛传播，导致年中时出现全球流感大流行。为免莘莘学子在人与人接触格外频繁的学校出事，各国政府都下令学校停课，香港的学校自然也不能例外。章希如整天待在家中，一旦少了活动日【注三】，空出了一半原来上课所花的时间，便可以将同量的作业摊开来做。纵然在讲课日的上课时间，她依旧像平日般通过互联网以视像模式听讲及与老师同学们互动，可每天多出来的一段时间，她便忍不住跟大姐章瑰如一起不断刷新流感新闻专题的主网页。

    看着确诊人数和死亡人数每一次刷新都有所增加，章希如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压得她胸口生痛。新闻专题还有记者访问患者和死者家属的视频，或绝望或伤心的脸孔，连较她年长三岁、平日表现得没心没肺的大姐也忍不住流泪。

    该人类牛型流感可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初出茅庐，却收割了大量人命，还不见血。截至2500年底，该病在印度尼西亚的死亡率高达10%，在印度尼西亚以外死亡率亦由1%至7%不等。该疫情持续了一年多，出现疫情的国家和地区达到了178个（当时全球共198个国家），感染人数达五千万，在全球造成约二百万人死亡，是为人类又一次自行承受多年肆意破坏大自然规律造成的恶果。那次疫情距今已有十二个年头，源头却依然成谜。【注四】章希如十分怀疑，越来越多的线索会随着时间湮灭，病理学家会不会有确切找到病毒源头的一天。

    话说回头，就算章希如想犯同样的错误两次，也还有技术问题需要克服，而她自己还不是一个专业技术人员。何况，就算她掌握了地球最最顶尖的技术，恐怕也弄不懂高豆号的那些复杂精密的仪器，只能在它们面前欣赏那种她分析不来的、无序似的秩序美。

    不明白？

    简单而言，地球的电视节目是供给地球上的人类观看的，那么电磁波信号也好、数码信号也好，只要想想现在的能源有多昂贵，电视台肯定会控制强度输出。如此一来，电视信号发射强度顶多就足以覆盖地球大气层以内空间，而且飞机导航仪会受到电视信号干扰，电视台亦必须考虑这一点。

    高豆号距离地球数十光年，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接收到地球的电视信号。只是章希如一开始并没想到这一点，在休闲厅与斑奈塞星人聊天时随口道，「真挂念家乡的电视剧；如果现在能看到就好了。」

    当时热心的曹德──帮助章希如接驳地球电话、联系到地球上的陆双骏和李建业，并曾被陆双骏怀疑她只是巧妙化妆的人类而当面要求章希如拉扯她的脸皮、而她之后还拍肩膊安慰章希如的那位技术支持人员──也在场，很感兴趣地问了许多问题，有章希如那程度能回答的，也有她根本听不明白的。接着第二天在休闲厅再见面时，曹德居然拿出来一堆地球电视节目片段播放，吸引了不少同伴围观。

    章希如喜出望外，仔细一看，却都是一个月前的电视节目了。

    那时候是章希如应陆双骏要求而搬到高豆号上去长驻的第七天，施压计划才启动不久，她还很紧张计划会不会成功，便问曹德，「有没有即日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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