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折公卿与情近布衣(第4/7页)
类记载,但这些人究竟做过什么呢?朱家好些,郭解少时爱杀人,及壮折节为俭,开始当大侠,究其始终,好像只是“杀人”,包括别人替他杀。其余侠之末流更为不堪。灌夫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只因替哥们窦婴出头被杀便被目为大侠。《后汉书》《三国志》竟把董卓、曹操也冠之以侠,仅仅因为他们“任”,侠在何处就不得而知。我们知道只“任”无“侠”的人现在被称为“黑社会”,也就是流氓。他们不具备侠的精神品格。可以说自朱家以降,史家以为“任侠”的人大部分不合“侠”这一在民间有其特定意义的称谓。
金庸在塑造他的大侠时不经意间偷换了概念:把对官修史书上“任侠”者外在行止的模仿当作了“侠”的本身。这样情节上热闹了,侠却走了原味,失去了最重要的特征:民间性。试看郭靖,几乎没提到他做过一件除暴安良的事。他的一生是这样度过的:习武-报仇-带兵打仗-战死。这是一个抗金名将的人生轨迹,而不像一个行侠天下的大侠。倒是作为陪衬出现的江南七怪等小人物,一诺千金,远赴穷秋大漠,抚养非亲非故的义士遗孤;以一条兄弟的性命为代价除去害人无数的陈玄风;毫不利己身赴险地桃花岛,被欧阳峰、杨康几乎杀光,只为化解黄药师与全真教的梁子。这等急公好义、疾恶如仇、止戈为武的义举侠行不见于“侠之大者”郭靖,却用在“侠之小者”身上,只能说金庸理解的“侠”与民间观念中的“侠”有很大差距。金庸的侠虽为布衣却力折公卿,贵族意识浓郁,却严重缺乏民间情怀。其为侠也,超出了侠的能力,真正除一暴安一良的小事他们好像又没功夫做,反而成了业余爱好。杨过等待小龙女的16年里多行侠举,用虚笔些,给人“玩票”的感觉。金庸的侠被人分过类,有儒侠、道侠、佛侠等等,唯独没有侠义精神最接近的“墨侠”。托身白刃,血溅五步,怒见不平与子同袍的“匹夫之侠”,民间的侠不入金庸之眼。他写爱情多于些义,写政治多于写侠。小说中的“侠”是命运的宠儿,纠缠于“情”的小儿女,不是急人之难的侠。
三古龙,民间侠义精神的传承着
古龙是金庸的反面。
古龙的主人公独来独往,无门无派,靠叙事开始前习得的武功行走江湖。古龙的侠远不如金庸的大侠贤良方正。金庸赠之以“狂”的杨过与小龙女在古墓中相处多年始终待之以礼,保持伯拉图式的爱情。古龙的萧十一郎却不能拒绝与被人下了春药的风四娘尽一夜之欢。古龙的侠不思考什么是“侠之大者”,萧十一郎很明确的表示他不是大侠,李寻欢多次表示见了“大侠”想呕吐。这样的主人公显然不会有多少朋友也就不可能成为信陵君、剧孟、郭解,从而也就不可能拥有郭靖那么大的势力去解民倒悬。他们面对的不是善恶相对分明,人人自重身份,说话算话的武林而,是一个凄风苦雨处处杀机无信义可言的“江湖”。
在《风云第一刀》的开场处,李寻欢是这样进入视野的: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熔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滚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李寻欢带着“寒入骨髓的寂寞”走进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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