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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山东激变 下(第2/5页)

    复燃。尤其是在崇祯三年、崇祯四年、崇祯五年,从山东到河南再到山西、陕西,整个中原连续三年大旱,是所谓:“既无收,麦又难种。野无青草,十室九空。于是有斗米值银五钱者,有工作一日不得升米者,有采草根树叶充饥者,有夫弃其妻、母弃其子者,有卖一子女不足数餐者,有自缢空林、甘填沟渠者,有饿死路侧者,有鹑衣菜色而行乞者,有枕比而毙者,有泥门担簦而逃者,有骨肉相残食者。”

    崇祯五年夏,黄河大堤于孟津决口,无数村镇化为泽国,更进一步加重了中原百姓的苦难。

    而尽管天灾如此惨烈、庄稼颗粒无收,但朝廷官吏的苛捐杂税,地主缙绅的地租高利贷,还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减免,继续沉甸甸地压在老百姓肩头上,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偌大的中原沃土,千村万户无炊烟,被剥了树皮的枯树上都是吊死自杀的农妇,连杂草都枯死的路边随处可见倒毙的尸体。

    如此生不如死的惨烈绝境,让百姓在绝望之中渴求着任何最虚幻的拯救,于是闻香教的信众再次如同滚雪球一般暴增,几乎可以与十年前徐鸿儒起兵之时媲美。近期又有某个秘密势力慷慨解囊,资助了闻香教一大笔军械粮饷——于是,新任闻香教主王可,就果断下令在山东再次发动教门,起兵造反了!

    此时此刻,成百上千的坛主、香头、传经人,正在懵懵懂懂的饥民之中来回走动,给他们宣讲鼓劲:

    “……末世大劫就要到了!这三年来,河南那边是赤地千里,庄稼颗粒无收。山东的东边靠海,得了龙王爷照拂,总算还稍微好一点,咱们西边这几个府的旱情就跟隔壁的河南一样重!但老天爷大旱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朝廷非但没有赈济,天下间各处都只有缴不完的苛捐杂税,前几年又添了辽饷,最近更是还要再添一笔剿饷!官吏差役死命催逼,动不动就打杀人命,当真是民不聊生啊!”

    “……这样的末世里,天下百姓都苦得活不下去了,咱们山东也是一样的惨啊!庄稼歉收绝收了好几年,朝廷的苛捐杂税依旧一文不减!那些富人地主都不交税,却拿我们这些穷苦人往死里压榨!”

    “……每一户人家要交的捐税地租加起来,比田里出产的全部庄稼还要多上几倍,种地就等于是自杀!想卖地又卖不出价儿!小民祖祖辈辈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亩地,被黑心缙绅压到一百亩地才卖五两银子的价!而那还是上好的良田!次一点的田地还没人要,又不敢种,因为种了庄稼之后,收一斗谷子就得缴十斗谷子的租税!这泼天一般的捐税、辽饷,剿饷。就都要出在我们小民的田地上,逼得大家只好把田地抛荒!”

    “……那些收税征粮的官差过来村里,且不说正经官税,光是他们的好处费,一次就要钱几十贯,穷苦百姓兜里没钱,田地又卖不上价钱。没有人理会,只能先卖儿女再典押田地。那些买地的大户又黑心,一亩地在灾年只能拿到百十文,这点小钱还不够官差买酒吃的,他们一年若是来上十几次几十次,大家都得被逼到死路上!官粮税赋缴纳不齐,儿女田地能卖的都卖出去了,可还是不能善了,为了不去坐牢戴枷进站笼,咱们穷人只能去借高利贷。可这高利贷又哪里是好随便借的?等于是在家坐牢罢了!还不管饭!”

    “……满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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