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争势(第2/4页)
两人叙礼毕,再叙往日渊源。邓舍言辞恳切,以后生晚辈自居,恭敬有礼。王士诚大悦,乃道:“昔日在塞外,燕王为上万户冯长舅部。当时吾为元帅。燕王在马军,吾在步军。可惜,不能早识燕王。”
他本意想说同在北伐军的时候,邓舍与他并非一系,因此不能早些相识,为之惋惜。但是,“吾为元帅”云云,落入别人耳中,不免觉得他有些自矜骄傲的意味。佟生养、杨万虎等将校俱面现不忿。
邓舍神色不变,笑道:“吾亦觉与大王相见恨晚。”
王士诚哈哈大笑,扯着邓舍的手,诸人入席。
席间,樽俎早已备下。美酒佳肴。王、邓两人频频举杯,融融相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士诚道:“前不久,倭寇来犯,屡次三番侵扰我益都的沿海。幸得燕王相助,保吾一方太平。本王非常感谢,这杯酒,请燕王饮。”
邓舍端杯未及饮,听见阶下有人高声说道:“燕王且慢,容吾一言。”
邓舍抬眼去看,见说话之人面黑身矮,鼻豁牙暴。王士诚介绍道:“此吾益都行省右丞,田家烈是也。”
“田公有何言语?我洗耳恭听。”
田家烈昂挺胸,朗声道:“益都、辽东隔海相望。侵扰我益都的贼寇,日后必然也会侵扰辽东。今日燕王助我益都。来日辽东若有急,我益都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他端起杯子,道,“愿以此酒为誓,请燕王饮。”一饮而尽。
阶下又有一人,起身说道:“主公且慢饮酒,吾亦有一言说。”
王士诚、田家烈等转目观瞧,见说话之人面白须浓,形貌俊朗,却是海东杨行健。田家烈不认识他,问道:“公有何言?”
杨行健道:“今扰益都之寇,系我海东手下败将。我家主公之所以会应益都之请,不辞千里,漂洋过海地来帮助益都,并非因为担忧以后倭寇或许也会来侵扰我海东,完全出于仁义,拔刀相助。即便日后果如田公之言,倭寇真的来侵扰我海东了,我海东战舰千艘,水卒五万,也足以独立破贼。
“田公的好意,我海东心领。敬谢不敏。古有汉书下酒,今闻田公豪言,亦足相佐,当浮一大白。请主公饮。”
“公之此言谬矣。大错特错。”田家烈大摇其头。
“错在何处?”
田家烈却不先说,观望一番杨行健的官袍,然后问他的姓名,道:“敢问公尊姓大名?现任海东何职?”
“某,杨行健。现任海东行省检校所检校官。”
“检校者,主治文书。杨公既为检校官,职责当在检校诸曹文书。检校官,从七品之官。吾也未曾有闻,从七品之官竟敢代替丞相、右丞、左丞,擅自决定行省重事的。是以,吾说杨公此言谬矣,大错特错。
“且,诚如杨公所言,贵省水师鼎盛,或不忧倭寇之患。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吾也有曾有闻,贵省之北,有纳哈出,名门之后,虎将嫡裔,雄踞沈阳,三战而贵省不能胜之。贵省之南,有世家宝,辽西名将,数侵贵省之疆,而贵省徒然自守而已。贵省之西,有孛罗帖木儿,察罕脑儿一战,请问杨公,贵省与之孰胜孰负?
“我益都,水师虽不及贵省。然益都,古之青州地也。青、兖之军,世称精锐。齐鲁之地,人杰地灵。吾斗胆,再请问杨公,倘若海东果真有急,难道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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