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喜宴(第1/5页)
新房里,礼仪郎“撒帐”。
新房外,人群簇拥,邓承志夹杂在人群之中,神色焦急。正午的阳光晒下来,暖暖的,驱散了清晨时有的寒意。邓舍坐在床上,视线穿出门外,透过人群,分明地看到,邓承志的额头上亮晶晶的,皆是汗水所反射出的光。较之上午时分,他流出的汗水也显然是更加得多了。
在人群中,邓舍还看到了洪继勋。还有赵过,他刚刚送走了罗家的亲戚,也才转回过来。
洪继勋与赵过两人亦不约而同,现了邓承志。挤过去。三人凑在一处,低语了片刻。随即,赵过便又挤出人群,出去的路上,碰见了许多随从邓舍迎亲的伴当,皆是或轻拍其肩头、或附耳低声,连连从其中挑出了五六个,随其同出。邓舍注意到,那被赵过挑出的五六人,全是上马贼的老兄弟,亲信中的亲信,且军职也都很高,最低的一个也是副千户。
看他们从人群中挤出去,走到院中的一处角落。赵过轻声细语,像是吩咐了几句甚么,那几个伴当的表情,笑容随即敛去,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到得后来,有一两人甚至下意识地并起双腿,一副想要行军礼的样子。好在赵过眼疾手快,急忙将之制止住了。又小声说了几句话,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勉强将严肃的表情收起,再度绽出了欢喜笑容。
赵过像是还不放心,又用审视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打量而过,见寻不到什么破绽了,这才微微点头。诸人即散为两三路,重新混入人群,一边与相熟的伙伴高声言笑,一边若无其事也似,不动声色地一一离去。
再看洪继勋,虽站在人群中纹丝不动,但眼神却时不时地游移开来。时而往院中顾盼,去看赵过;时而往室内盯视,去瞧那正在主持仪式的礼仪郎。不经意间,眼角眉梢便会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几次抬腿,像是想往室内来;但是又几次克制,连连抬头,转而观望天色。
邓舍笑容不改,心中却知,必是前线又生了变化。但婚仪正在进行中,却绝对不能突然中止。否则,大战将即,必然会对民心、士气造成一个不好的影响。他故作不知,听那礼仪郎说道:“撒帐已毕,该合髻了。”
合髻,就是结。
“男左女右,留少头,二家出匹缎、钗子、木梳、头须之类,谓之‘合髻’”。表示夫妻从此白头偕老,命运与共。邓舍遵照礼仪郎的唱礼,一丝不苟,与罗官奴同时动手,分别拿起早就备好的须,用梳子梳得整齐了,然后将之互绾、缠绕起来。有时,两人的手会触碰在一处。
每当此时,邓舍便会微微一笑。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罗官奴虽然娇憨,当此情景,却难免羞涩。怀中就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心里砰砰直跳,说不得身酥体软,乃至霞飞双颊,酡红欲滴。更有一种感觉,说不出是满足、抑或是幸福,把她的心中满满充塞。她想起了她的母亲对她说的一句话:“结,就是一辈子。”这句话便是昨夜,她母亲才与她说过的。
她不知道邓舍的心事,但是她却非常清楚她自己的。她把她母亲说给她的话,反复再想,然后偷看邓舍。她此时的感觉,又是奇怪,又是快乐,她不由自主地想道:“为什么奴奴的心跳得如此快?为什么奴奴的身如此酥软无力?颜家姐姐说,有种感觉叫甜蜜。……,这,就是甜蜜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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