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人换了两轮。商队的集合哨便响了起来。温特捏着金属片做的哨子发出尖锐的声音，睡在棚子里的人便一个一个地被喊起来。</p>营地终究只是暂时落脚的的地方，商队只在蜘蛛营地休息了一夜，便又开始了第二日的征程。</p>被哨音喊醒的的加西亚发现自己侧着身子躺在营地锅灶前的石头上，肖恩的破旧风衣盖在自己身上，衣服的一角压在自己腰下。</p>刚醒的加西亚还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抓着风衣的领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发现自己身上盖在属于肖恩老爷子的衣服。</p>“大衣……”</p>加西亚这才想起来自己行进在商路之上，掀开大衣从石头上跳了下来。</p>四下里商队的汉子交错地走动着，把睡觉的草席卷起来捆好扔回拖车上，营地前的锅灶不知何时已将昨晚剩下的鱼肉粥加水重煮了一遍，冒着热气的锅里还留着几人份的饭量，估计是有一些跟加西亚一样起得晚的人。</p>肖恩穿着粗制的汗衫，枯萎干瘪的肌肉从汗衫的袖子里露出来。他坐在电热灶前面一圈圈地摇着发电的摇杆，给粥保着温。从加西亚的角度看到的是一个缓慢摇动着摇杆的端坐的背影，在周围的微弱光亮中加深着阴影与身上的光。</p>老爷子最终还是老了。加西亚轻叹了口气，拎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披到自己身上的破旧大衣，走到了老爷子的身后。“肖恩先生，你的大衣。”</p>突然从背后传来的话语让肖恩身形一顿，然后就看见一只手捧着折好的大衣放在了自己右手边的地面上。</p>“谢了。”加西亚淡淡的说着。他并没有直接把大衣披回老爷子的身上，按照老爷子的性格这样反倒会让他觉得不快，觉得是认为他老人家老。于是在走过去的时候便把大衣轻轻地折了起来，平放在地面上。</p>“睡得好么。”</p>肖恩看了摆在一旁的大衣一眼，继续摇起了摇杆。</p>“托您的福。”加西亚笑，“锅里的粥，是留给我的么？”</p>“两人份，等你吃完了我好收拾。”肖恩边摇边说。</p>碗在靠东面的装水拖车上，昨天吃完粥的人拿来洗碗，便顺便放在了拖车的板子上。大小不一的厚陶碗，也没有选头，于是随便拿了一只过来，两三口将不烫不凉的粥喝了个干净。</p>“听见了么，远处传来的水声。”</p>老爷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p>“什么？”</p>加西亚一愣。</p>“你仔细听。”</p>老爷子接过加西亚手里的空碗，开始收拾。</p>布置师眨着眼睛坐在地上咀嚼着老爷子的意思，然后偏着头开始聚精会神地听起了四周传来的声音。交谈声，脚步声，收拾东西的声音，以及，仔细听便能听见的水流声音。</p>“水声？”加西亚皱起了眉，“怎么了，挺正常的。”</p>“昨天晚上声音还没有这么大。”肖恩拿沾着水的粗布擦着锅缘。</p>……</p>行商不容耽搁，在坡上，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即使是在较为安全的扎营区和行商线路上。所以说能早一分到达商路中的聚落，便尽量早到一分。</p>这日清晨，只约莫收整了小半个小时，汉子们鼓着劲儿把四辆车上的照明灯都摇满了电，商队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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