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信徒(第2/2页)
称赞信仰,却不愿去实践信仰。我们艳羡的还是灯红酒绿,渴望的还是感官的刺激。
说到底,我们也染上了市侩习气。
他见我沉默不语,就问我准备去那里,我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去那里。
他笑了,笑的是那样淳朴。他说:“如果你不知道去那里,那就回家吧!”
“家?”我的心忽然被某种东西触动了,“可是我能回家吗?”
“为什么不能?家是一个人最后的归宿,如果你无路可去,那何不往家的方向走呢?”
是啊!我为什么不回家呢?我是害怕把灾难引回家吗?或者还是害怕被警察认出来,从而陷入再一次的百口莫辩当中?
他似乎看透我内心的犹豫,他说:“我们自身的罪孽不知道会给佛祖带来怎么样的麻烦,但是我们却坚持不懈的往我们的灵魂的家园走去。我们不是去朝拜什么,其实就是信仰在回家。我们很多人都会丧生在朝拜的路上,但是从未间断过任何一个有信仰人的步伐。因为即便是死亡让我们无法到达,但毕竟我们还在路上。”
“但是佛祖会带你给你们解脱,因为他有足够的力量让人们得到解脱。可是家意味着责任,以为着割舍不断的亲情。但是我呢?”我黯然道,“我或许带给家人的只是灾难。”
“漂泊流离就是你的责任?让家人为你惴惴惶恐就是你的亲情?你可曾真的挑起责任,和真的顾及过亲情?”
我顿时语塞,看着眼前这个理想坚定的朝圣者。又在突然间心灵中似乎有道光芒从天而降,在瞬间照亮了我。我激动得握着他的手,连声说着谢谢。我不会再等待什么人,也不会让谁去左右我什么了。
明天,明天天亮我就出发,去回家。然后我会在家人的陪同下去派出所自首,哪怕面对我的就是牢狱之灾又能如何?总比现在惶惶不可终日要强的多。
我询问这名朝圣者的名字,他微笑着告诉我:“桑吉。”后来我查阅过这个名字,在藏语中他是觉悟的意思。在我眼中的桑吉非常爱笑,似乎就是在浑浑噩噩世界中超凡脱俗的觉悟者。
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我在那段时间遭遇了时间上所有不幸的事情。就在当天晚上,突然有几辆车开进了村子,停在了我们所在的废屋面前。车上连续跳下几个雇佣兵,蛮横无理的冲了进来,把正在熟睡中的我从地上揪了起来。
我只得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却看见他们把桑吉也押了起来。我想告诉他们这件事与桑吉无关,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在嘴巴里塞进了一块棉布,上面还有浓浓的药味。我顿时发现自己已经发出任何声音了,才知道棉布上肯定是被放置了一种可以令人暂时麻痹声带的药物。
我看向桑吉,他似乎在冲我微笑,他把这次无妄之灾也看成了一种修行。
我们被他们拎出了废屋,双手反绑在身后,头上也套上了黑布袋子,如同货物一样丢在了车上。车子则飞快的在一条颠簸的路上行走。我被这种颠簸折磨的在车厢里滚来滚去,由于眼睛根本看不见东西,所以很多地方都避无可避的被车子撞伤。
我痛得都不能叫喊。
我心里无数处请求上帝,快让这该死的车子停下来吧。然而直至我被颠簸的几乎散架,这车子才停了下来。
跨拉一声车门被拉看,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强烈的冷空气,我被拽下车,被人拖着从在雪地里走了约十几米的距离。
我还不能分辨自己自己身处何地时,于此同时我听到轰隆隆的响声,似乎有某种机器在用作。在听到类似电梯门开后,又被架着向前了几步,然后身后就传来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我们进入了一部电梯,我被我的身子一震,开始随着电梯迅速往下降落。没几分钟电梯停住,门开后一种浓烈的药剂味扑面而来,还有人体的汗味、脚气味、排泄物味、甚至还有血腥味。空气更加沉闷,我甚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我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被带进了怎么样一个肮脏的地方,
出了电梯我被人拽着往前走,他们的步伐非常快,以至于我根本就跟不上。他们似乎也没打算让我自己走,我是被拉着向前的。架着我的人脚下传来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急促中伴着并不空旷的回音,我敢肯定我现在正在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又人的哀嚎声从前面传来,越来越。有人在呼救,有人在怕打墙壁的声音,有人在呻吟,有人在痛哭。这些声音让我紧张、让我胆战心惊、让我浑身发憷。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一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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