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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澄江一道月分明(下)(第2/4页)

    夜大雨,“哗哗”的雨水冲尽了紫奥城积郁数rì的闷热,也稍稍让我窒闷的心畅快了一些。我陪着玄凌,他在起草一份诏书,这份诏书的内容是对我父兄数年含冤的一次彻底澄清,也是爹娘安度晚年的开始。我特意请求玄凌,不要再给爹爹过高的官职,他真的已经年老。

    雨水声太大,我渐渐听不见管文鸳的呼号了。

    大雨停止,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来临前,我在仪元殿前已经不见管文鸳的踪影。李长告诉我她死于那场大雨中,身体如飘萍一般,最后被人拖去乱葬岗。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离开。新的一天开始,等着我的,还有六宫许多琐碎之事。

    玉隐入宫求见,她告诉我,“顾佳仪已经自行离开,萍踪无定。”她问我,“为何不以刑讯逼供管文鸳,要她说出幕后主使。”

    我摇头断绝了这种可能,“管氏家族还有活着的人,她不会累那些人一同去死。而且,她恨我入骨,怎会希望失去能克制我的人。”

    玉隐无奈,然而旋即有些欣慰,她说:“王爷多年来搜集许多管氏罪证,终于如今有用武之地。”

    我心下感念,口中道:“六王是你的夫君,为岳丈一家尽力也是应该的。以后你在宫外往来方便,爹娘须你和王爷多多照顾。”

    玉隐欣然颔首,“这是自然的,长姊放心。”

    我淡淡一笑,“王爷肯如此尽力,终究是因为你在王府得力的缘故。”我停一停,“那一位还好相与吧?可给你委屈受?”

    “长姊说静妃?”玉隐粲然一笑,鬓边一株红宝石制的秋杜鹃长簪垂下簌簌颤动的珠坠,益发显得她容光四shè,“她能给我什么委屈受?左不过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且真当是个安静人儿,静得王爷眼里素无这个人一般。何况她身子虽好了不少,终rì却也只是参汤不离口。王爷素rì怜悯她,倒是衣食不缺,只是素rì也说不上几句话,更是从未在她那里坐上一坐。”

    我心中轻轻一震,旋即笑道:“王爷待她原无什么情分,不比与你相识多年。王爷既不在她那里过夜,自然都是你服侍妥当了。”

    玉隐笑容稍敛,很快笑道:“长姊惯会取笑我!不过王爷的确待我很好。”

    也许,这样就很好吧。各自举案齐眉,似戏文上演的一般。

    人生,其实不也如戏么?就如我与玄凌一般,演得久了,自然也入戏,外人看来如斯情深,唯余自己点滴在心头罢了。

    言毕,玉隐与我一同去看玉姚。当我把“管溪已死”的消息告诉玉姚时,玉姚只静静听着,面无表情,仿佛是在听旁人的事一般。

    我把一枚晶光灿烂的多宝戒指放在她面前,她的眸光倏然一亮,不自觉地把戒指团在自己掌心,痴痴道:“他还留着,他竟还留着!”她猝然站起,发上一枚珠钗玲玲作响,满面急痛,“大姐,他还是想着我的,他没忘了我!我要去见他,你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她抑制不住喉头的呜咽之声,“姐姐,他已经死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心中一酸,拉住她道:“你疯了!他自有他的妻妾在刑场为他哭丧,你跑去算是什么?!”

    玉姚急痛攻心,哪里肯听。她身子虽柔弱,发起狠来力气却大,玉隐见她挣扎,忙一把拦住,劝道:“三妹醒醒吧!这戒指管溪何曾留在身边,是从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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