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门卫爷爷，我是新来的学生，想跟您唠两句俺的事儿。最多耽误您五分钟，不知道中不中？”

    其实，他对青竹印象不错，主要是对言熙白不满。

    毕竟，刚才这小姑娘一直没吱声，还帮着把刺儿头劝走了。

    后来说这几句话，也非常有礼貌。

    另外，他老家也是山里的。听她说话带着乡音，又增加了几分亲切。因此，老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你说吧！”

    青竹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是从乡下来的，家里一共四口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俺爹、俺娘、俺哥。

    父母体格子不好，啥农活也干不了。所以，家里条件不咋好。爹娘半辈子攒那俩钱，都供哥哥上学用了。

    那边那个男娃，就是俺的亲哥哥。现在，他在城里读高中。

    不瞒您说，我哥可优秀了！他不光脑瓜好使，还贼知道努力。学习特别好，门门都考第一。

    因为积蓄花光了，凑不上我的学费，另外家里也缺人手，所以我到了岁数，也没能去念书。

    跟我般儿大般儿的娃，都上学好几年了。我瞅着他们能学习，心里头贼羡慕。但我知道自个儿家的情况，所以一回也没跟爹娘提过。

    后来，我偷摸地搁学校后窗户，看他们上课的时候，碰巧让我哥给发现了。

    于是，他就向我许了个愿，说要送我去念书。他还说，不想亏待着我，要送我去城里头，最好、最出名的学校。

    趁着放假，我哥打算搁学校跟前儿，找份能挣钱的工作。

    但他还是个学生，没有工作经验，人又生得单薄，身上没啥劲儿，很多地方都不要他。

    后来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活儿——在一家小厂子里，搁机器缝鞋底子。

    那个活儿挣得不少，但两班倒需要熬夜，工作时间也贼长。因为别人不乐意干，所以才同意收了我哥。

    为了多赚点儿加班费，他整天起早贪黑、加班加点的忙活。

    他们组的工头儿，最近刚离婚心情不好，总是找茬呲哒我哥。

    身体被折腾的贼累，精神上又压力大，心情也非常不好，我哥的脾气也变差了。

    早先，他贼阳光贼和气。都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老实说，我心里可内疚了。

    可惜我岁数太小，啥也帮不上他。不然，我也想进厂子工作，干啥活儿我都乐意。”

    听到这里，老王扭过头去，抓起桌上的旧毛巾，偷偷擦了擦眼角，劝道：

    “女娃，你别内疚了。爷爷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唉，真是太不容易了。”

    怨不得，那个男孩儿脾气不好。原来，是压力太大了。

    唉，他也算够刚强的了。这要是脆弱点儿的，都容易憋屈出病来。

    毕竟，老王也是农民出身。刚进城打工那几年，经历了不少坎坷。

    因此，听青竹的这些讲述，心中十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