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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柳啼花怨撰拟放夫书(第4/4页)

    大错,公主若一意孤行,定然会后悔的。”

    宝硕脾气一来,颇有六亲不认之态,她道:“若说后悔,我真后悔认识了你,枉我将你视作知己,你招引他做什么,好端端的千金小姐不做,女扮男装去书院旁听作甚,一个女孩子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实在是伤风败化!”

    吕姮与画苒相视一笑,这正是她们所希冀的结果,可她二人并未发觉,她们微妙的神情全被燕王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妙弋见宝硕一夕之间竟对她充满戒备与敌意,心中倍感难过,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宝硕又对驸马道:“程长赋,本公主生平最恨负心薄幸之人,你既心有所属,情有所归,为何还来招惹我!”

    柳岸并不善言辞,他煎熬不已,既无法安抚宝硕,也没能保全妙弋,心中负疚难安,始有悲观厌世之念。他默默地起身走向妙弋,歉意地道:“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妙弋闻言落泪,她能感受到柳岸孤立无援,沮丧无助的心情,宝硕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令亲痛仇快,她却浑然不觉。

    妙弋忽而对柳岸嫣然一笑,伸手牵住他手腕,对着宝硕道:“公主,你说我伤风败化,我无可辩驳,从前,我不知柳岸师兄待我情意深重,如今我明白了,我早该在他求亲之时劝我母亲应承下这桩婚事的,不过,好像也不算太晚,你今日写了放夫书,他便是自由之身,你敢休夫,我便敢嫁他,你真的不会后悔?”

    妙弋故意挑衅的举动与言辞刺激了宝硕,她将手中毛笔掷在地下,拍着桌案怒声道:“你们竟真的有私情!徐妙弋,你放开驸马,你凭什么拉着他,本公主还没写放夫书呢!”

    燕王早看出妙弋使得是激将法,却见不得她与驸马执手相牵,气闷地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太子亦觉不妥,指了妙弋与柳岸道:“胡闹,你们是嫌事闹得不够大,公主不够生气吗!还不快将手放开!”

    妙弋撇嘴一笑,道:“我偏不放,我与师兄的关系本就亲密无间。你们朱家仗着人多势众,欺侮我们两个外姓人,我们是不平则鸣。”

    柳岸侧首看着她为自己声援,甚至不惜拼上名节扬言要嫁与他,他更觉自己懦弱无能,汗颜无地。他反手与她柔荑相握,神情渐渐疏朗了,他面对了妙弋道:“今生我已不敢奢求与你为伴,知道吗,你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师妹,你多珍重。”

    妙弋被他反握了手,犹在惊愕之中,尚未仔细体会他话中之意,只觉他的表情似在何处见过。

    柳岸松开手,朝厅外行去,恍然间,她想起戴冽赴死时也是这般语气神态,她疾忙回头,冲门首侍从喊道:“他要寻死,快拦住他!”

    然而,话音未落,柳岸已拼力朝厅中抱柱一头撞去......

    无人想到驸马会做出这番极端的举动,宝硕更是极度地惊恸,呆愣不能言。

    柳岸额头出血倒地不起,妙弋奔到他身旁,想要扶起他,可一见他血流满面,人事不省,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哭道:“柳岸,你这是何苦?快醒醒......”

    众人渐围拢在驸马周围,宝硕骤然醒悟,她急奔过去,拨开人群,一眼看见头破血流的驸马,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抱住驸马的身子,呼叫道:“你不能死,你怎么能抛下我呢?我那都是吓唬你的,从没真的恨过你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宝硕将满腹的悲痛与怨气倾洒在妙弋身上,她腾开一手,推搡着对面的妙弋,声嘶力竭地道:“驸马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

    妙弋被推坐在地,心中自责不已。透过泪眼,她见仆从们七手八脚将柳岸抬走,众人尽皆散去,她犹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