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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第6/19页)

    ,而“福”“极”不言“贵”“贱”,何也曰五福者,自天子至庶人皆可使慕而向;六极,亦皆可使畏而远。若贵贱则有常分矣,使自公侯至庶人皆慕贵、欲其至,而不欲贱之在己,则陵犯篡夺,何有终穷诗曰“寔命不犹”,盖王者之世欲贱者之安其贱如此。恶者,小人之刚也;弱者,小人之柔也。

    武王既胜殷,邦诸侯,班宗彝,作分器。

    西旅献獒,太保作旅獒。

    惟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蛮。西旅厎贡厥獒,太保乃作旅獒,用训于王。

    曰“呜呼明王慎德,西夷咸宾。无有远迩,毕献方物,惟服食器用。王乃昭德之致于异姓之邦,无替厥服;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时庸展亲。

    明王既以德所致者分异姓,以宝玉分同姓,则人不敢轻易其物;方且以我所赐之物为德。亲之矣,而不以所宝分之,则人孰知亲亲之信也。

    人不易物,惟德其物。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不役耳目,百度惟贞。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志以道宁,言以道接。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不育于国。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所宝惟贤,则迩人安。

    以不宝远物,故犬马非其土性不畜;以所宝惟贤,故珍禽奇兽不育于国。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大德,细行之积也。九仞,一篑之积也。故细行不矜,足以累大德之全。一篑不勉,足以亏九仞之成。

    呜呼夙夜罔或不勤,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允迪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

    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

    武王有疾,周公作金縢。

    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二公曰“我其为王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公乃自以为功。为三坛同墠,为坛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植璧秉珪,乃告太王、王季、文王。

    史乃册,祝曰“惟尔元孙某,遘厉虐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祗畏。呜呼无坠天之降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今我即命于元龟,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珪。”

    乃卜三龟,一习吉。启籥见书,乃并是吉。公曰“体王其罔害。予小子新命于三王,惟永终是图。兹攸俟,能念予一人。”公归,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王翼日乃瘳。

    縢,缄也。古者卜筮既毕而不敢亵,必纳其册书于匮,以金縢之,异时将有大卜,则复启焉。乃国家故事,非特为此匮藏其册,为后来自解之计也。王明日疾乃瘥。夫请代武王之死者,周公之心也。王瘳而周公不死,此则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

    武王既丧,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曰“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乃告二公,曰“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周公居东二年,则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王亦未敢诮公。

    雱所撰书义以谓圣人君子,不可疑而远之也;疑而远之,则违天矣。人君不明,可惑以非义,则于周公忠圣,不敢无疑。成王易怀疑忠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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