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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先生文集卷六十九 论议(第3/5页)

    司好恶之不可常哉古之道,其卒不可以见乎士也有得已之势,其得不已乎得已而不已,未见其为有道也。

    杨叔明之兄弟,以父任皆京官,其势非吾所谓无以处、无以裕父母妻子,而有不得已焉者也。自枉而为进士,而又枉于有司,而又若不释然。二君固常自任以道,而且朋友我矣,惧其犹未寤也,为进说与之。

    取材

    夫工人之为业也,必先淬砺其器用,抡度其材干,然后致力寡而用功得矣。圣人之于国也,必先遴柬其贤能,练核其名实,然后任使逸而事以济矣。故取人之道,世之急务也,自古守文之君,孰不有意于是哉然其间得人者有之,失士者不能无焉,称职者有之,谬举者不能无焉。必欲得人称职,不失士,不谬举,宜如汉左雄所议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为得矣。

    所谓文吏者,不徒苟尚文辞而已,必也通古今,习礼法,天文人事,政教更张,然后施之职事,则以详平政体,有大议论,使以古今参之是也。所谓诸生者,不独取训习句读而已,必也习典礼,明制度,臣主威仪,时政沿袭,然后施之职事,则以缘饰治道,有大议论,则以经术断之是也。

    以今准古,今之进士,古之文吏也;今之经学,古之儒生也。然其策进士,则但以章句声病,苟尚文辞,类皆小能者为之;策经学者,徒以记问为能,不责大义,类皆蒙鄙者能之。使通才之人或见赘于时,高世之士或见排于俗。故属文者至相戒曰“涉猎可为也,诬艳可尚也,于政事何为哉”守经者曰“传写可为也,诵习可勤也。于义理何取哉”故其父兄勖其子弟,师长勖其门人,相为浮艳之作,以追时好而取世资也。何哉其取舍好尚如此,所习不得不然也。若此之类,而当擢之职位,历之仕涂,一旦国家有大议论,立辟雍明堂,损益礼制,更著律令,决谳疑狱,彼恶能以详平政体,缘饰治道,以古今参之,以经术断之哉是必唯唯而已。

    文中子曰“文乎文乎,苟作云乎哉必也贯乎道。学乎学乎,博诵云乎哉必也济乎义。”故才之不可苟取也久矣,必若差别类能,宜少依汉之笺奏家法之义。策进士者,若曰邦家之大计何先,治人之要务何急,政教之利害何大,安边之计策何出,使之以时务之所宜言之,不直以章句声病累其心。策经学者,宜曰礼乐之损益何宜,天地之变化何如,礼器之制度何尚,各传经义以对,不独以记问传写为能。然后署之甲乙以升黜之,庶其取舍之鉴灼于目前,是岂恶有用而事无用,辞逸而就劳哉故学者不习无用之言,则业专而修矣,一心治道,则习贯而入矣。若此之类,施之朝廷,用之牧民,何向而不利哉其它限年之议,亦无取矣。

    兴贤

    国以任贤使能而兴,弃贤专己而衰。此二者必然之势,古今之通义,流俗所共知耳。何治安之世有之而能兴,昏乱之世虽有之亦不兴盖用之与不用之谓矣。有贤而用,国之福也;有之而不用,犹无有也。商之兴也有仲虺、伊尹,其衰也亦有三仁。周之兴也同心者十人,其衰也亦有祭公谋父、内史过。两汉之兴也有萧、曹、寇、邓之徒,其衰也亦有王嘉、傅喜、陈蕃、李固之众。魏、晋而下,至于李唐,不可徧举,然其间兴衰之世,亦皆同也。由此观之,有贤而用之者,国之福也,有之而不用,犹无有也,可不慎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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