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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麦熟(第3/5页)

    正值六月麦熟之际,恰逢主公晋封燕王。臣以为,攻略大都之议固不可取,却也不妨趁此机会,议论议论我海东下一步,该怎样举措。”

    “先生以为,该怎样举措?”

    “臣见识浅薄,不敢先言。请陈大人言之。”

    陈虎当仁不让,他对姚好古还是有一点尊敬的,先客气了两句,道:“姚大人言之有理,正与臣之见不谋而合。我海东养精蓄锐两个多月,单就臣之所部而言。将士无不求战,欲提三尺青锋,为主公再拓疆土。”

    “拓何处疆土?”

    “远交近攻。臣以为,到收拾沈阳的时候了。”

    “沈阳?”

    “纳哈出自恃名门之后,骄恣凌人。臣尝闻听,他虽服软,平素的言辞之中,对主公却仍有许多的不敬之辞。胡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沈阳距我不过数十里,实为腹心大患。不平沈阳,假以时日,给了纳哈出喘息的余地,定然会有变生肘腋的危险。故此,臣以为,我军当再接再厉,彻底把他剿灭!”

    邓舍不置可否,问其他诸臣,道:“你们呢?看法如何?”

    杨行健出列道:“臣以为,陈大人所言甚是。沈阳不平,则我腹心不稳。”

    又有一人,不以为然,出列说道:“臣以为,我海东之患,不在沈阳,而在辽西。”

    众人转头去看,说话的却是刘世泽。上次邓舍召集军议,议论是否该援救上都的时候,杨行健与刘世泽、刘世民兄弟,一个支持,两个反对,他们就已经有过一次针锋相对的辩论。这一回,又是意见不一。

    杨行健问道:“刘大人何出此言?辽西远在数百里外,沈阳近在咫尺,为何沈阳之患反不及辽西?吾也愚痴,愿闻其详。”

    “纳哈出,三败之将,早已胆丧气落,数万军马而今只余数千。我海东雄师十万,若要灭他,如反掌观纹耳,不费吹灰之力。而辽西世家宝,他虽才有惠和之败,但是大宁比邻腹里,大都等地对他的支援源源不绝,我军若置之不理,任其充实,岂不养虎为患么?

    “沈阳之地,不过一城。辽西之地,方圆数百里。谁的威胁会更大,一目了然。且沈阳与我新立和约,盟约不及旬月,我海东怎能即幡然生变?不合诚信之道。故此,吾以为沈阳之患不及辽西之患。”

    “哈哈!刘大人之言,可笑可笑。”

    “有何可笑之处?”

    杨行健却不理他,径向邓舍行了一礼,说道:“臣只听说过,先易后难,先弱后强。未尝有闻反而舍易就难,击强避弱的。昔人亦有言,刻足以适屦。按照鞋的大小来削自己的脚,主次颠倒、不分轻重。刘大人所言者,便是如此。”

    邓舍高踞王座,听他们激烈辩论。

    若非他对杨行健、刘家兄弟的底细一清二楚,简直要怀疑他们是否曾有宿怨了。不止这两次军议,几乎每一回的议事,他们的意见总不相和,总要争吵不休。杨行健说东,刘家兄弟就非要说西,而且还不是随口乱说,彼此都有各自的道理。两方又都是读书人,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嘲弄挖苦,火药味极浓。

    杨行健一个“刻足适屦”,把刘世泽气的满面通红。他兄弟刘世民同仇敌忾,应声而道:“刻足适屦,总胜过屦贱踊贵。杨大人先取沈阳的高论与自断我海东之足有何不同?人走路,需得有两条腿。辽东、高丽即为我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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