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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先生文集卷七十二 书(第3/5页)

    廛。盖制商贾者恶其盛,盛则人去本者众,又恶其衰,衰则货不通。故制法以权之,稍盛则廛而不征,已衰则法而不廛。文王之时,关,讥而不征,及周公制礼,则凶荒札丧,然后无征,盖所以权之也。贡者,夏后氏之法,而孟子以为不善者。不善,非夏后氏之罪也,时而已矣。

    责难于君者,吾闻之矣,责善于友者,吾闻之矣。虽然,其于君也,曰“以道事之,不可则止”,其于友也,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王驩于孟子,非君也,非友也。彼未尝谋于孟子,则孟子未尝与之言,不亦宜乎

    求仁所问于易者,尚非易之蕴也。能尽于诗书论语之言,则此皆不问而可知。某尝学易矣,读而思之,自以为如此,则书之以待知易者质其义。当是时,未可以学易也,唯无师友之故,不得其序,以过于进取。乃今而后,知昔之为可悔,而其书往往已为不知者所传,追思之未尝不媿也。以某之愧悔,故亦欲求仁慎之。盖以求仁之才能而好问如此,某所以告于左右者,不敢不尽,冀有以亮之而已。至于春秋三传,既不足信,故于诸经尤为难知。辱问皆不果答,亦冀有以亮之。

    答龚深父书

    某得手笔,感慰,尤喜侍奉万福。所示王深父事甚晓然。

    不为小廉曲谨以投众人耳目,而趣舍必度于仁义,是乃深父所以合于古人,而众人所以不识深父者也。言之于深父何病扬雄亦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不修廉隅以徼名当世。故某以谓深父于为雄,几可以无悔。

    扬雄者,自孟轲以来未有及之者,但后世士大夫多不能深考之尔。孟轲,圣人也。贤人则其行不皆合于圣人,特其智足以知圣人而已。故某以谓深父其知能知轲,其于为雄几可以无悔。扬雄之仕,合于孔子“无不可”之义,奈何欲非之乎若以深父不仕为过于雄,则自雄以来能不仕者多矣,岂皆能过于雄乎若以深父之不仕为与雄异,则孟子称禹、稷、颜回同道。深父之于为雄,其以强学力行之所至,仕不仕特其所遭义命之不同,未可以议于此。

    深父,吾友也,言其美,尤不敢略,亦不敢诬,所以致忠信于吾友。然以久废学,恐所论尚不中,不惜更详喻及也。

    再答龚深父论语孟子书

    某启,黾俛从学,不能无劳。略尝奉书,想已得达。承手笔,知与十二娘子侍奉万福,欣慰可知。所论及异论具晓然。道德性命,其宗一也。道有君子有小人,德有吉有凶,则命有顺有逆、性有善有恶,固其理,又何足以疑伊尹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出善就恶,谓之性亡,不可谓之性成,伊尹之言何谓也召公曰“惟不恭厥德,乃早坠厥命”者,所谓命凶也。命凶者,固自取,然犹谓之命。若小人之自取,或幸而免,不可谓之命,则召公之言何谓也夫古之人以无君子道为无道,以无基德为无德,则出善就恶谓之性亡,非不可也。虽然,可以谓之无道,而不可谓之道无;小人可谓之无德,而不可以谓德无;凶可以谓之性亡,而不可以谓之性无恶。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言相近之性以习而相远,则习不可以不慎,非谓天下之性皆相近而已矣。孔子见南子为有礼,则孔子不可告子路曰“是礼也”,而曰“天厌之”乎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若有礼而无权,则何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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